准妈妈入院待产啦,几乎每个准妈妈都会因疼痛或者待产时间过程长,随时随地反反复复的问自己的管床医生三件事:
一是我能生下来吗?
有这样想法的准妈妈一般都是担心不能顺产后,又去挨一刀,受二茬罪,这种想法很普遍。
二是我什么时候能生下来?
产程慢慢,看不到尽头,也得不到准确的时间,可想得出准妈妈的心理压力有多大,那怕你告诉她一个模糊一点的时间概念,起码让她有个盼头,可惜不能如愿。
三是能不能让我生的快一点?
一旦分娩发动,整个产程是要靠产妇的体力和耐力去坚持的,别说宫缩带来的阵阵疼痛难忍,就是无病躺在产床上那么长的时间,也是一种煎熬,生的快也是产妇的刚需,绝对不是无病呻吟。
面对产妇最真实的“三问”,也是最迫切的需求,其实我们的产科医生也想知道结果答案,第一个似乎还好回答,我们还可以说你现在没有难产因素,你顺产的条件都具备,应该可以顺产,你要有信心,不过最终能不能生下来“鬼才知道”。
那第二、第三件事呢?几乎难以回答,也不能回答。
我们还是从一个真实的案例来讨论吧。
本案例来自广东某三甲妇幼保健院:2018年某月,气囊仿生助产术培训后,获准进入产房,一位资深助产士D老师被安排全程观摩和配合我,面对二十多个待产、分娩的产妇,有一个产妇符合气囊仿生助产术的适应症,我向D老师了解了产妇的基本情况和产程进展情况,初产妇,28岁,宫口3cm予以麻醉镇痛,潜伏期就宫缩乏力,2.5单位缩宫素持续滴注,活跃期有短暂一次的胎心晚期减速,胎儿评估预测体重3750g,相对产妇的身高偏大,最近一次阴检结果,宫口开5cm,先露-1,宫颈条件成熟,枕右后位,产程进展缓慢,产妇也很焦虑。
获得产妇同意,在产床边和产妇际丈夫做了一次交流,她告诉我:从临床到现在已经33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生,身上绑着胎监,手臂上打着麻醉和缩宫素,也感觉不到疼痛,躺着非常难受。我问:你自己怎么打算的?陪伴的老公插话说:还能怎么办?都到这一步了,只能听医生的。语气中那种无奈给人的感觉非常明显,产妇这时候接着说:我想好了,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我再坚持1小时,如果不能生,就剖了吧!我说这时候选择剖宫产有点冤。产妇有点激动的对我说:我是想顺产的,否则我也没有必要坚持那么久,但是现在不是我不愿意顺产,是生不出来,如果到最后还是要剖,还不如早点剖呢,这样我也不用受那么多的冤枉罪了!
我点头同意她的观点,然后回头问我身边的D 老师,您能预测一下她能顺产吗?还有多久能生下来?D老师抿着嘴笑着告诉我:其实还是有机会,目前胎心还好,通过调整缩宫素的用量,增加产力,让产程逐渐恢复正常,但是产程中一旦出现胎儿窘迫只能剖了,至于什么时候生没有谁敢保证,更不用说快点生,很难预测。
当然医学行为就是在某种前提下可以做到100%,也不能说100%的话,尤其是在产科,“万一”是临床上让医生非常担心和可怕的二个字,但是能不能说一个比较靠谱的百分比呢?告诉产妇50%的可能性其实有点蒙人和骗人,等于白说,产妇需要知道的是基本真实的结果,不一定分毫不差。
接下来,我开启了说服程序,我说今天你有个机会可以尝试一下一个新的助产技术:气囊仿生助产术。这个技术从提出到今天也有二、三十年了,全国的临床使用量超过百万,与你们接壤的广西也临床使用超过50万例,大数据统计看,安全、有效、并发症低,而且创伤小,生的快。大概是“生的快”这三个字让产妇眼前一亮。
接着我一边比划一边继续通俗地讲解气囊仿生助产术的原理、方法和可能的并发症,我说:你是第一胎,就你目前产程进展到这里,宫口5公分,宫颈的阻力基本解除,胎头出来就剩下大部分骨产道和软产道的阻力,只要产力正常,胎头就可以克服骨产道的阻力,但估计到宫口开全还需要5小时左右,而宫口开全后还有一道坎,就是软产道的阻力了,通常需要2-3小时,按照你现在的产力情况,你至少还需要8小时以上才能结束分娩,而且你现在的产力远远不够,所以,你自己想当然的1小时生下来是不可能的,不采取有效的方法缩短产程,一旦出现胎儿窘迫就只能选择剖宫产手术。
她惊讶的看着我,听我细细道来:你可以尝试一下气囊仿生助产术,这个技术可以解决你目前存在的难题,一是产力,二是软产道阻力。她没等我继续讲下去就插嘴问:你说的这个方法吃药吗?打针吗?我摇摇头,她接着问:对孩子有影响吗?中国妈妈就是有这样的牺牲精神,不像欧美国家的妈妈宁愿牺牲孩子也要保全大人,我比划着说:气囊不接触胎儿,而且气囊是软的,直径7-8cm小于胎头,对产道也不会有大的损伤,除非你存在严重的阴道炎症;气囊仿生助产术的作用一是压迫直肠刺激腹肌膈肌收缩,迫使胎儿往下走,可以增加产力,解决你产力不足的问题,二是通过扩张松弛软产道,尤其是解除盆底肌的阻力,减少胎头下来的阻力,实现产程的缩短。
夫妻俩对视了一下,产妇直白的问我:用你这个技术,顺产的可能性多大?多长时间能生?我略加思索后,说:按照我们现在阴检的结果看,90%的可能性顺产,至于多少时间嘛,2小时左右。话毕,我看到她眼里泛起一道亮光,我补充到:但是,有可能在使用气囊仿生助产术过程中,出现一些事先我们难以评估的难产因素,且以我们掌握的技术水平无法实现顺产,为了保证你们母婴安全,也会选择剖宫产。也许是90%的几率具有诱惑力,所以,她同意尝试一下。
做出这样的预判,可能在别人看了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是胡说八道,但依照我多年的临床经验和对气囊仿生助产术的应用效果的总结,是可以实现的,我当时脑子里是这样判断的:
1、解决她的产力不足(宫缩乏力)我有二个手段,一是气囊仿生助产术,它可以通过诱发直肠反射,刺激腹肌膈肌收缩,迫使胎头下降去挤压子宫下段和宫颈,诱发内源性缩宫素的产生并带来宫缩,这符合教科书的分娩动因的原理;二是外源性缩宫素。在单独一个方法不能解决产力时,可以和气囊仿生助产术配合双管齐下,几乎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提前解除软产道的阻力,这是气囊仿生助产术的强项,通过扩张阴道后,产道的松弛似经产妇一般,用助产士的话说:胎头一下来就是空旷的开阔地。软产道的松弛,不仅利于胎头下降,还可以解除临床医生在宫缩乏力时使用缩宫素担心先露下降速度快造成产道裂伤的担忧,即使出现最坏的结果需要上产钳或胎吸,产道的松弛也会减轻一部分产伤。
气囊仿生助产术的操作时间我估计大约需要30分钟左右。
2、产妇存在胎头位置异常,枕右后位,这也是产程进展缓慢的一个制约因素,必须予以解决,否则,前功尽弃,不过多年的临床上“骨盆摇摆纠正胎头位置异常”的应用,让我还是有底气相信可以枕后转至枕前,当然也可能最终无法实现,不过不去尝试将注定失败,敢于尝试还有一线希望。
这个过程大约也需要30分钟左右。
3、第二产程我是按照大数据统计的结果去预判的,30分钟左右。
4、给自己的预判时间一个保险时间,就是多预留出30分钟时间,因为话不能说的太满,一旦因为某些因素的判断评估不准,导致预判时间和实际时间相差甚远,不仅丢人现眼,也会让助产士和产妇冷眼相看,甚至埋怨,我自己也会有些无地自容的。
听了我的预判时间,陪同我的D老师又叫来几个医生助产士,都想观摩一下操作过程,以及看用何手段来纠正这些难产因素,其实,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紧张的不是能不能顺产,这样的产妇条件(产力、产道、胎儿均无严重的剖宫产指征),在我的经历中几乎99%的都顺产了,而是结束分娩的时间能不能如我所说,是我压力也是动力。
我祈祷着,在此后产程中胎心监护一定要给力啊!
操作的一切准备都按部就班的完成,按照初产妇的操作模式,扩张阴道上段二次,下段一次,这个过程中,仔细解读产妇的反应去评估操作的有效性,调整气囊压迫的时间和大小以及压迫的次数,并观察宫缩的情况,完成后,让产妇下产床做骨盆摇摆,并间隔一些时间去问产妇的便意感,都大致在预计的时间里完成并达到目的,气囊仿生助产术45分钟结束,骨盆摇摆30分钟纠正胎头枕右后位至枕前位,第二产程也在47分钟结束,惊心动魄的是在拨露后胎心监护仪显示出一串黄豆芽形状的对称曲线,是正玄曲线被错误显示,还是单纯的仪器故障显示,抑或是平安无事,谁也不知道,好在产道松弛,适当给予腹压配合就很快结束分娩活男婴,体重3650g,有轻度的窒息送新生儿科观察,在所有观摩者的见证下,总用时2:02分钟将一个本该剖宫产的产妇转化成了顺产,引来一片赞扬声和惊叹声。
为什么我们的产科医生和助产士不敢也不能相对准确的去预测产程进展呢?
一是现在的有关产程管理的规范、指南均已经形成一系列共同的认知,而且是一个闭环的认知,环环相扣,让产科医护助只能按照规范、指南行事,缺乏自主性的、经验性的和创造性的工作氛围,用一个标准的规范、指南去管理和干预千差万别的产妇分娩,当然就会有很多的“万一”出现,但求无错无过,这就是现实。
二是我们对产程的认知也存在一些误解和未知。比如说气囊仿生助产术,先露-1或平棘、宫颈成熟,宫口5cm到开全30分钟,甚至更短,不知道吓坏了多少临床专家和医生;再比如说气囊仿生助产术扩张阴道,宫口就可以快速开全?也不知道吓坏了多少临床专家和医生,有的人甚至直接给怼回来:扩张阴道宫口就可以开全,那么短的时间宫口从5cm-10cm,会增加宫颈裂伤,除非你是扩张宫颈,扩张宫颈也会宫颈裂伤,不怕发生羊水栓塞?你说的完全没有科学道理,都是胡说八道。这应验了一句话: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可这是大数据临床应用的结果。
三是缺乏预防性、有效性的助产技术手段。从一个产妇入院待产到结束分娩,整个产程的管理理念就是二个字:等、慢。等产程进展不好的时候,我们用缩宫素,缩宫素不管用,还有胎吸、产钳一次机会,如果不能用产钳胎吸,就直接推手术室剖宫产,这是不是有点简单粗暴了。产程的主旋律是慢节奏,想快快不了,虽然也有导乐球、自由体位、镇痛分娩等等的介入,但是对产程进展远没有达到根本性的影响,缩短产程只是一种现象而不是一种真相,气囊仿生助产术的出现改变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气囊仿生助产术给产科带来的最大的变化就是:从对产程的不可预知性和不可控性转变到了可预知、可预控,让产科医生变被动为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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